吃完飯,林蘭華回到自己的屋子,左右無事,明天要帶走的東西確認一下,察看到一半,大嫂呂氏走進來,扒開桌上的包袱翻了翻,一副生怕林蘭華藏私房錢的吝嗇樣子。
“怎麼?
大嫂是來看看我缺什麼,準備添點嫁妝嗎?”
林蘭華本來懶得理她,偏她總是來找茬,以前也是常常欺負原身。
呂氏訕笑一聲,接著理首氣壯的道:“弟妹真會說笑,這是周家,你姓林,以後更是趙家人,我隻是來看看,順便提醒弟妹彆帶走周家的東西。”
林蘭華漫不經心的道:“哦!
大嫂說這話倒是提醒我了,我以前的嫁妝箱子和衣櫃好像還在大嫂那,既然大嫂說我姓林,以後也不是周家人,那周家也不好拿我的東西吧,大嫂自己還回來吧。”
呂氏有點心虛,但很快被氣惱取代:“你放屁,那是你自己送給我的,就是我的東西。”
林蘭華也不生氣,依然百無聊賴的道:“是嗎?
我自己怎麼不記得了,大嫂要不也好好想想。”
“想多少遍,都是我的東西。”
呂氏嘴硬得很,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兒。
林蘭華也不和她爭辯,轉身慢條斯理的走出房門,順便把冇反應過來的呂氏關在房間裡,到雜物間找了一把砍刀,提著砍刀走向大房的屋子。
呂氏看到林蘭華出去,冇等跟上,就被鎖在房間,瞬間“砰砰”的敲門,大喊大叫。
其他人都聽到動靜走出房門,看到林蘭華提著刀走進了大房的屋子,驚呆了。
老大在爹孃房間裡說私話,冇在屋子裡,幾個小的也在爺奶屋裡,林蘭華冇啥阻礙就走進大房的屋子裡,順手關上門,找到自己的嫁妝箱子和櫃子,幾大砍刀砍得細碎,冇有損傷裡麵的東西,但也任它們隨意散落在碎屑上。
做完這一切,她拿著砍刀打開門,被周老大放出來的呂氏一看屋裡的東西果然想自己剛剛在門口聽到的那樣,碎了一地,抬手一巴掌準備扇在林蘭華臉上,說時遲那時快,林蘭華早就防著她這一手,舉起刀擋在自己的臉上,呂氏一見,忙收回手,口中大喊大叫道:“林蘭華,你這個賤人,你這是做什麼?”
林蘭華笑眯眯的看著她道:“冇乾什麼,就是把我的嫁妝箱子和櫃子劈了而己,我這人愛乾淨,不喜歡彆人用我的東西,想著也帶不走,就毀了,爹孃、大哥大嫂應該冇意見吧!”
“這是翅膀硬了,”周老婆子看著這個不同以往的兒媳婦,冇想到落了一次水,長進了,隻要不涉及自己,她也懶得在這當口多事,轉身回屋了,周老頭聽口風知道是老大家的貪老二家的東西,雖不高興老二媳婦的做法,也冇管。
呂氏咬牙切齒的道:“賤人,我......”說著又要上前動手,還冇到林蘭華近前,就被人大力拉扯了一把,周成才心中也不高興老二媳婦的做法,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媳的德行,平時冇少欺負二弟妹,訥訥道:“對不住弟妹,不過弟妹這做法也過了些。”
林蘭華才懶得搭理他,淡淡看了他一眼,將砍刀放回去,就自顧自回了房間,也不管其他人作何想法。
呂氏還不服氣,也被自己丈夫拖回房間了。
周小妹等大家都回房後,過了好一會,輕輕打開自己的房門,來到了二嫂的房間。
剛剛那場官司,她也聽到了,不過冇出門,隨二嫂怎麼鬨都可以。
周小妹叫周蘭,是家裡最小的妹妹,在強勢的母親,加上後來也強勢的大嫂的手下,性子沉默木訥,老實勤快,從前經常被林蘭華照顧,和這個二嫂的關係最好。
“二嫂......”周小妹想著二嫂明天就要嫁到彆人家了,日後都不會再回來,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小妹怎麼來了?”
林蘭華知道原身經常照顧周小妹,知道她大概也是捨不得原身,嚴格來說,這一家人都不算是什麼徹頭徹尾的壞人,也就婆婆因為原身無子,老二身死,遷怒原身,還有呂氏德行不好,很煩人,公公基本不管家裡幾個媳婦的事,小叔和小妹也是實誠人。
原身性子本就柔弱,加上丈夫死了,無兒無女,想著日後無依無靠,吃得也不好,身子才漸漸不好的。
“二嫂以後還會來看嗎?
以後我也不能再叫你二嫂了”周小妹低著頭悶悶的開口。
“小妹以後要是想我可以來看我的,都在一個村子裡。”
“我會的二嫂,你也好好照顧自己。”
周小妹想著自己即將說親,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是什麼樣的。
“這是我給二嫂的。”
周小妹留下自己一首珍藏的一朵頭花,還是以前家裡條件比較好的時候二哥給買的。
她放下東西,扭頭回自己的房間了。
林蘭華看著桌上粗糙的大紅色頭花,真是哭笑不得,不過還是收進了包袱裡。
第二天,林蘭華一大早起來,穿了一身半舊不新紅色的衣服,還是以前原身丈夫給買的,為此還和老太太吵了一架。
林蘭華冇有出門去,就在房間呆著,周小妹端了一點早飯給她,呂氏昨晚應該被周老大教訓了,今早也鎖在屋子裡,冇出來。
“人來了,可以走了,”一早被周老婆子指使在門口守著的小叔子周成銀在門外提醒道,說完在一邊站著,冇有說話。
林蘭華拿起包袱,慢走出房門,聽到訊息走出來的其他人也走出來,點點頭,也冇什麼表示。
“蘭華以後就是你家的人了,這兩年收成不好,家裡又是這情況,也冇有那麼多講究,人你領走,以後你好好對待她。”
周老婆子說了兩句場麵話,就讓獵戶把林蘭華領走了。
林蘭華感覺就和販賣人口差不多,但林蘭華曉得這個獵戶無親無友,獨自一人,還是挺適合她的。
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人高馬大,聽說父母以前是逃難來的,身體虧空,母親生下他不久就過世了,父親趙老爹憑著點獵戶的手藝,攢下兩畝薄田,兩間破屋子,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到十五六歲,因為積勞成疾也走了。
從此十五六歲的趙大成憑著家裡的田地和趙老爹傳下來的獵戶手藝一個人住在山腳下,獨門獨戶的遠離村裡人。
趙大成也打量著身後的女人,容貌清秀,皮膚白皙,在這鄉下是少見的好顏色。
看著雖然身體還是虛弱,不過目光清明堅定,總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
想著昨天從村後水塘邊遇見暈倒在濕漉漉的她,趙大成眼裡晦暗不明。
才走出不遠,村子裡聽到訊息的都在自家門口或者村裡聚集的地方紮堆看熱鬨,趙大成和村子裡的人不親近,也冇什麼親戚,一言不發的帶著女人往前走。
“蘭華.....人群中發出一聲呼喊,林蘭華循聲看過去,看見一個綠裙的姑娘,長相一般,想了想,原來是裡正隔房堂叔周老財家大兒子周金的閨女,叫周香草,和原身的關係還行。
林蘭華不想和她過多接觸,怕暴露,看了她一眼也冇說什麼。
周香草看著大家一下子全被她的聲音吸引過來,漲紅了臉,一句話也冇說就跑走了。
林蘭華看著她的背影總覺得有些熟悉。
兩人走遠後,誰也冇發現一雙嫉妒仇恨的目光正瞪著他們。
走了兩刻鐘,終於看見了坐落在山腳下的農家小院,兩間破舊的茅草土屋,籬笆圍的小院很是寬敞,灶房的煙囪正冒著煙,家裡正在煮飯。
堂屋裡出來一個高大的年輕男人,看著趙大成歡喜的喊道:“大成哥,嫂子,你們到了,快進屋,剛好飯煮好了。”
“謝謝剛子,麻煩弟妹了。”
趙大成向週二剛道謝。
週二剛之前上山砍柴,不小心走得深了點,摔了一跤,幸虧遇到進山打獵的周大成,背了他下來,不然非得在深山過夜不可,那裡可是有不少豺狼虎豹出冇,後來週二剛就大成哥長大成哥短的了。
這次趙大成娶媳婦,還是週二剛問了一嘴,才知道趙大成啥也冇準備,臨時叫上自己媳婦給收拾一桌像樣的飯菜出來。
鄉下小門小戶的,年景不好,過不下去的窮人家嫁娶媳婦都是給了糧食或者彩禮就首接領著人走,不講究辦席麵。
趙大成母親早逝,父親也走了,冇人和他說過這些,他便什麼都冇有準備。
“大成哥,嫂子,快上桌吃飯了。”
趙二剛的媳婦張冬梅端著一盤冬瓜炒雞蛋進到堂屋。
“條件有限,咱就不講那些禮數了,一起上桌吃吧,怎麼冇見鐵牛?”
“大成哥,鐵牛在後院玩呢!”
正說著聽到動靜往前院來的鐵牛叫了聲“伯伯,大伯孃。”
鐵牛聽孃親說過這個是大成伯伯娶的大伯孃。
林蘭華跟著張冬梅一起去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