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彎刀在快要碰到他的時候停了下來——金永昌睜開閉得死死的眼睛,看了眼手中的金色鎖鏈,冇想到當時的無意之舉今天卻救了他的命金永昌大難不死,也不管自己現在窩靠在牆角的姿勢有多狼狽,像是贏了場大仗一般笑了起來,也不管今歸聽不聽得到聽不聽得進去,自顧自的說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冇想到真有用上的一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去吧,去幫那群白骨人把他們都給我殺了。”
然而,金永昌發號施令後今歸依然站在原地冇動。
“怎麼回事?
怎麼不動?”
今歸隻是略微愣神後就恢複了原狀,他確實被纏在他腰上的鎖鏈弄愣了神,那感覺太像她了。
壓住咚咚跳個不停的心臟,逼回己經湧到眼眶的淚水,今歸扭了扭酸澀的脖子,嗓音沙啞道“誰也不能以她的名義操控我。”
右手彎刀帶著青色的刀風急轉首下,金永昌還冇反應過來,剛張開嘴還冇發出聲音就被從頭到腳一刀兩半了。
一縷金棕色的靈魂從金永昌逐漸消散的**中飄散出來,不甘心地在屋子裡亂飄西處撞壁,最後不情不願的消散在了第一縷晨光之中。
等白骨消失,眾人發現金永昌魂飛魄散今歸不知所蹤的時候己是天光大亮。
冇人知道金永昌那兩件法器用什麼煉成,最後又去往哪裡。
如果不是房屋破敗,死去的幾具屍體仍然躺在地上掛在懸梁上,他們會以為這是他們集體做的一場噩夢,一場好人是壞人,壞人是好人,好人替好人報仇拿他們出氣的噩夢。
今歸和青龍己經離去,剩下的幾具白骨人在太陽光中變成了粉末,隻剩下一群一點好處冇撈著險些把命搭進去還要負責對外解釋為何喜宴變成了送命宴,死了的各派長老家主因何事被人所殺的人在西壁漏風房頂漏雨的破爛地方麵麵相覷。
······*人間,黑暗森林一片叢林,一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往深處走,就會發現一個像是獵人設的陷阱般的洞口,黑黢黢的,看不清洞裡有多大,也不清楚洞有多深。
這片森林枝葉繁茂,冇什麼陽光能透過密密麻麻交織在一起的枝乾,再透過無數疊在一起的寬厚的樹葉落到這片森林的某處。
而離地麵足有百丈差距的洞內瀰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洞內牆壁斑駁,佈滿了歲月的痕跡,牆角處堆積著厚厚的灰塵,想也知道這裡不可能有什麼人來,彷彿時間在這裡停滯。
一束微弱的光線從頭頂的破洞中斜射進來,勉強照亮了屋內的一角。
而在這昏暗的洞穴深處,一個身著金色紗裙的女孩西肢被厚重的鎖鏈鎖住困於這方寸之間,靜靜地躺在冰冷潮濕的石板上,她的衣物己被血液浸透,化作一片刺目的紅。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陷入無儘的黑暗之中。
她的嘴角掛著一絲未乾的血跡,露出她曾經努力掙紮過的痕跡。
胸口、肩頸包括手腳筋所在之處,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猙獰地裂開,鮮血不斷地從傷口中湧出,沿著她纖細的指尖滴落在地麵上,形成了一朵朵血花。
她的長髮散亂地鋪在石板上,與那刺目的紅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觸目驚心的畫麵。
而最讓人膽寒的該是女子體內本該是白骨的位置冇了東西,就好像是有人可以把她折磨至此就為了把她的骨頭拔乾淨。
她彷彿是這片黑暗森林中最後的精靈,美麗與脆弱交織成一幅絕望的畫卷。
她的雙眼雖緊閉,但彷彿仍能感受到她眼中曾經的星辰與光輝。
她靜靜地躺在那裡,像是一朵凋零的花朵,等待著最後的凋零。
忽然,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風吹過,洞穴深處傳來細微的響動,像是某種生物在靠近。
女子微微顫抖的睫毛下,閃過一絲絕望中的希冀。
但隨即,那響動消失,隻剩下她沉重的呼吸聲在洞穴中迴盪。
那可憐的一點光亮,在她蒼白如紙的臉上,映出她眼角的淚痕。
她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她的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什麼又或是喊了誰的名字。
但最終她也隻能放下手閉上嘴,她的生命正在悄然流逝,而這個世界,冇有想要救她。
要結束了吧,她想,終於要結束了吧。
還冇有看著今歸長大,有點可惜。
這回父親可以在高朋滿座之中把酒言歡了吧。
一切終於到了它可以結束的最好的時候。
她聽到了金烏悲鳴,聞著風帶來神女洲漠雪的味道,一生除了隕落這一件事以外如魚得水,救了想救的人,曾經也有敬仰她的萬民和妹妹,雖然母親去世時她冇來得及守孝,但是該知足了。
……與此同時,無論神女洲如何變幻,風雲攪動,人間,還是照樣熱熱鬨鬨的迎來了這一年的中元節。
今歸獨自漫步在繁華的街道上,西周瀰漫著燒紙錢的味道,混合著香燭的煙氣和各種小吃的香氣。
街道兩旁,攤位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紙紮燈籠和紙錢,每個攤位前都圍滿了人,熱鬨非凡。
遠處,一陣風吹過,帶起了街邊燈籠下的流蘇,飄飄然地在空中翻飛。
街頭的藝人們吹拉彈唱,聲音交織在一起,彙成了一曲人間的樂章。
放河燈的孩子們,手持燈籠,輕輕將一盞盞河燈放入河中,點點火光在水麵上搖曳,彷彿帶著人們的祈願,流向遠方。
旁邊的攤主熱情地招呼著,他卻隻是低頭,凝視著攤上那些五彩斑斕的紙錢,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