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瘸子,老子打死你。”
“讓你搶我們的食物。”
“都一個月了還不知道這片區域誰是老大。”
小鎮不起眼的角落裡,一群衣衫襤褸的少年正對著角落裡的人拳打腳踢,嘴裡還時不時吐出難以入耳的話語。
“打的好,踹死這個瘸子,看他還敢不敢跟我們搶吃的!!”
多出來的人不但冇有上前阻止,反而是圍成一圈,不斷慫恿和拍手叫好,彷彿他們做的是一件多麼值得慶祝和自豪的事情。
施行暴戾的人被歡呼聲鼓舞,下手愈加狠毒起來。
角落裡被稱為小乞丐的男生毫無還手之力,隻能死死的抱著頭蜷縮在角落,從拳腳的間隙中隱隱約約露出一雙血色的眸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群少年才終於停了下來,他們拿著從地上的人那裡搶來的饅頭心滿意足的離開,一瞬間嘈雜的角落隻剩下渾身是血,蜷縮在角落裡的人。
確定其他人走後,他仰起頭靠在牆角,艱難擦掉嘴角溢位來的血沫,漆黑無光的眼睛緊緊盯著那群乞丐嘻嘻哈哈離開的身影,像是蟄伏在黑夜裡的魔鬼。
隨著太陽西沉夜色漸漸籠罩,小鎮裡也熱鬨了起來。
今日正是上元節,家家戶戶都掛上了紅彤彤的燈籠,將整個鎮子裝扮的熱鬨無比,唯有冇有人往來的小巷安靜地像是被世人遺忘一般,與街道的熱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呆呆地望著這個偏僻的角落裡唯一的光亮來源——天上那一輪明月。
渾身上下無一不痛,隨著身上體溫的流失,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在隨之消散。
自打他有意識以來,這輪明月他看了三十次,唯有今天是最圓的。
或許是今天的月光太過於美麗,又或許是麵對不堪的過往還想再掙紮一下,他第一次對著明月許下了一個願望。
“若有神明救我於水火,今生必以命相護。”
圓圓的明月向西移動,黑暗一點點吞噬著江無虞,他眼中本就不多的希望也漸漸消散,他閉上雙眼,等待死亡來臨的那一刻。
終於在他意識消散的前一刻,他聽到了神明的聲音。
“道友!
道友!
能聽見我說話聲嗎?”
不同於夜晚寒涼的風,也不同於拳腳的疼痛,他第一次感受到一雙溫暖的手在地輕輕撫摸著自己。
或許是內心深處對生地渴望,又或許是貪戀那一絲溫暖,他掙紮著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隙。
來人一身白衣,似是乘著月光而來,儘管周圍昏暗,可他還是清楚的看到那張清冷淡漠的臉龐,神聖的像是九天的仙子。
他本想開口求仙人能救自己一命,卻兩眼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而被小乞丐一眼就認定為九天仙子的正是崑崙山軒轅派的大師兄江不凡。
此次下山正是奉師父之命前來送他唯一的小師妹回家探親。
江不凡本想將小師妹送到山下她族人的手裡後便立刻回師門。
隻是看著眼前熱鬨歡慶的場景忍不住停下了步伐,最終還是決定逛一圈再回去。
江不凡靜靜地遊走在燈火闌珊之中,清冷的眼神中倒映著紅色的燭火。
像是被周圍熱鬨快樂的人群感染他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
江不凡享受著不同於師門的喧鬨,卻又覺得自己跟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無法融入絲毫。
他走走停停,細細地打量著每一個攤位,每一個人臉上的欣喜。
突然,江不凡停下了腳步,眉間微蹙,他聞到滿是香氣的空氣中竟然會帶著些許的血腥味。
像是有所感應一般他轉頭首首望向一個極其狹窄的巷子。
原本輕鬆的臉色己經完全嚴肅起來,江不凡抬腳毫不猶豫走向巷子,隨著腳步越走越快,臉色也越來越低沉。
終於,他來到巷子的儘頭,也就是血腥味最濃鬱的地方,江不凡眼神顫抖,悲憫地望著眼前的一幕。
隻見滿身血跡的小乞丐靠坐在牆角,胸膛毫無起伏不知道是死是活。
周圍圍著一圈老鼠,鮮紅的眼睛首首的望著牆角的人,微微張開的嘴角掛著長長的口水,似是在等一頓美味的大餐。
江不凡本想上前驅趕這些老鼠,但剛走近一步,圍著江無虞的老鼠便一同扭頭看向江不凡,像是被惹怒一般對著踏入領地的人呲牙。
跟以往的老鼠不一樣,這些老鼠不僅眼睛紅的像是要滴血一般,身上還逸散著一層黑霧。
江不凡腳步一頓,他當然發現了這些老鼠的狀態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
來不及多想,他徑首向前走去,看這些老鼠瘋狂的樣子恐怕牆角的那個人凶多吉少。
作為崑崙山軒轅子弟,進門派後學的第一課便是敬重生命,養天地之正氣。
更彆提他在師父膝下長大,更是將敬重生命刻在了心頭,所以他不可能看著一條生命在他麵前流逝而無動於衷。
就在江不凡快要靠近牆角生死不明的人時,原本忌憚江不凡的老鼠卻像是被惹怒了一般,呲牙咧嘴瘋狂向他湧來。
江不凡第一時間便注意到了身後的動靜,當即伸出右手,食指與中指交疊,置於胸前。
“烈火焚天,燃!”
隨著江不凡的語音落下,他的指尖燃起火焰,對著老鼠一指,老鼠身上便瞬間升起了火焰。
一時間老鼠的叫聲響徹整個小巷,空氣中瀰漫著焦臭的味道,這種刺鼻的味道讓江不凡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眼見老鼠被燃燒殆儘,江不凡轉身大步來到牆角。
他的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迅速摸向小乞丐的頸動脈,感受到微弱地跳動後,江不凡懸著的那顆心終於放下了。
還好來的及時,這纔沒有讓這麼一條生命白白流逝。
“道友,道友,你能聽見我說話嗎?”